【糖锡】秋日爱人
08.
秋天似乎是在一夜间被取代了、消亡了。
原本秋日午后金黄的阳光还有些想要将夏日带回的味道，但是今天寒意从空气中、风中四面八方的包裹在人的身上，午后的阳光虽然看起来十分明媚，但是已经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已经驱散不了人身体上的那层寒意了。
街边的枫叶树叶落了一地，辛勤的环保工人把那些落叶清扫到一处，有些没清扫的落叶被路过的人群踩得沙沙作响，这声音仿佛就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个秋天就要结束了。
车内的温度比室外更冷一些已经有些接近超市冰柜里的温度，因为车子刚起步的原因，出风口中并不能直接打出热气，坐在副驾驶的郑号锡因为车内过低的温度止不住的在座位上颤抖，他拿出了手机查看今天的室外温度，在看到室外温度现在已经是个位数后，叹了口气，歪着头一脸心灰意冷的看着窗外。
坐在主驾驶开着车的闵玧其余光里注意到了副驾驶上那人的一举一动，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在车载空调的出风口晃了两下，出风口处出来的风还是自然风，吹的他手指冰凉，正在他以为自己的车载空调出问题后，突然听到了一阵发动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零件出了故障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手掌心处便感觉到了阵阵暖风，这下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车载空调运作的声音。
“有热气了，再过一会你就不会那么冷了。”
闵玧其收回了手，重新规范的开着车，他的目光正视着前方，信号灯还有大约十秒的时间变色，对他来说如果稍微加快一点速度，那么就是足够开过去的，但是他放慢了速度，任由后方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超过他，在信号灯疯狂闪烁要变色的时候，他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停车线前。
副驾驶上的那人因为他的话，把手伸到了车载空调的出风口处，原本他还有些怀疑闵玧其会不会欺骗自己，因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闵玧其是一个格外喜欢开玩笑的人，不过那些玩笑都是善意的，会令大家都开心的。结果在他这么做后出风口处温暖的风包裹住了他的双手，也间接证明了闵玧其没有骗他。
冰冷的双手因为暖气得以不再那么僵硬，郑号锡一脸满足的让自己的手吹着暖气，一旁的闵玧其因为看到他这个样子后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着，而后把自己有些冰冷的手也放到了车载空调的出风口处，想着蹭一蹭暖气，让自己的双手不要那么的僵硬。
看到闵玧其的手也要吹暖气后，郑号锡收回了一只手，给闵玧其腾了一点地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转了转，两双手因为靠的过近的原因，两人手上的肤色差十分明显，正当他有些感慨闵玧其手为什么会这么白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人大拇指上有着十分显眼的伤口。
“好了，不要把手放在空调前面吹了，会长冻疮的。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呢？”
在郑号锡要说话前，闵玧其先把手收了回来，随后用着醉酒嗓说着充满了大叔语气的话语，这样的话语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喝醉了一般；在郑号锡的印象里，这种话基本上都是以前自己小的时候，被司机从学校接回家中，背着小书包踮着脚高举着双手，努力让自己的手能被空调吹到时母亲会跟他说的话，每次母亲说完后，他都会吐吐舌头说因为外面太冷了手都冻僵了，所以才会这样做。
“太冷了，手都冻僵了。”现在的他，还是这样说。
正在他准备说闵玧其咬大拇指也是很小孩子的行为时，突然听到那人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抬起了眼睛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人，发现那人此时此刻皱着眉，表情十分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令他不愉悦的讯息一般；大抵是习惯吧，郑号锡发现闵玧其抬起了自己的手，用着嘴不断的咬着大拇指上的死皮，还没愈合好的伤口处又被他二次咬破。
见到这样的情况，郑号锡立马用手拉下了闵玧其的手，那人因为他的动作楞了一下，随后转过脸看着把自己手拉下的那个人。
“这样是小孩子的行为，哥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拇指已经受伤了吗？”
那人的语气有些严肃，闵玧其用着那双凌厉的三角眼定定地盯着面前严肃的郑号锡，他抬了抬手让自己的手从郑号锡的手中抽离开，随后将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中，他的目光还是落在郑号锡的脸上，郑号锡见他这个模样以为那人是要说些什么，又想起那人刚才在看手机讯息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太好。
郑号锡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一开始闵玧其看到快变灯了减速就让他有些好奇是为什么，现在看到闵玧其这样不开心的样子，更让他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个红灯，哥明明可以开过去的，为什么突然就减速了呢，是故意想要等一个红灯吗？”
“还有哥现在的表情这么臭的原因是因为刚才收到了什么不好的讯息吗？”
这个信号灯的时间有些漫长，大抵是因为前方的车辆过多的原因，不过在郑号锡说完话后，信号灯就开始闪烁着准备变色。主驾驶上的那人依旧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但是他依旧用着那双眼睛盯着郑号锡看，就在信号灯跳成绿色的那一刻，他偏过了脑袋，随后猛地踩下了油门，车朝着前方猛地“飞”去。
郑号锡因为过快的车速拉住了安全带，但他系上安全带的过程并不乐观，因为那人的行为令他过于惊慌失措，所以他拉了好几次都没有顺利的将安全带扣上，最后他索性不再努力的让安全带扣上自己的腰部，他一手用力地拽着安全带，一手抠住了车门储物阁，如果不是他这样用手抠住储物阁，他还不知道储物阁中会摆放着矿泉水，他的手指不断的被来回晃动的矿泉水敲打着。
虽然闵玧其这一路飙车让副驾驶上的人有了不怎么良好的乘车体验，但是也拜那人所赐，在等完第一个漫长的红灯后，他们就没有在等过红灯，一路顺畅的回到了小区内，只不过在闵玧其踩下刹车的时候，他们俩都朝着前方冲去，主驾驶上的那人因为系了安全带所以只是往前颠了一下，而副驾驶上的那人没有安全带的保护，整个往前冲，圆圆的脑袋也因此碰到了车顶。
在感觉到车是彻底停下了后，郑号锡反复的深呼吸着，在这短短的十分钟车程中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精疲力尽的松开了抓着安全带的那只手，随后他从车门储物阁中拿出了那瓶在这段路上不停敲击着自己手指的矿泉水，用尽力气打开后，一口气的将瓶中所有的水吞咽下肚。
“在遇到红灯前减速，是因为你刚才好像很冷的样子。”
男人缓缓的开口，“我想着让你多吹一会空调，不要感冒了，所以才在停车线前减速，故意等了一个红灯。”
那么就是十分好心的原因。郑号锡想。
以为那人是想要回答自己的问题了，所以他又说出了自己一开始的疑惑，
“那么，为什么突然开这么快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闵玧其转过了脸看着郑号锡，他知道自己刚才那样开车大概是把自己身边的人吓傻了，但是他在看到那条讯息后就没有缘由的十分生气，但其实这条短信没有危害到他的任何利益，生气的原因也只是这条短信似乎有些针对郑号锡。他就好像是在替郑号锡生气一样。
原本在没有进行飙车前，他一直在纠结是否要将自己看到的讯息告诉郑号锡，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不告诉郑号锡，但是这一路上他又在想，如果不告诉郑号锡的话，那人到时候知道了这个事情一定也会不高兴，没准还会怪罪自己不愿意告诉他。想到这儿，闵玧其缓缓地开口，说出了刚才影响自己心情的原因。
“收到了一条讯息，是我爸助理发来的，”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低着头看着自己大拇指上又开始冒血的伤口，“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了你家有婚后第二天邀请朋友到家做客的习惯，他说会长，啊就是我爸，我爸要求他到我们家来一趟，来吃饭，所以我有些不高兴了。”
男人挠了挠头，抬起眼睛用着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此时此刻正盯着他手指看的郑号锡，“我想我朋友是没有空来的，你们家的习惯又是邀请朋友，我和那个人不怎么熟悉，所以我其实是怕你生气。”
郑号锡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创可贴，手势娴熟的撕开了创可贴，而后伸手拉过闵玧其的手，把创可贴贴在了闵玧其受伤的拇指上。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哥的前任发来了消息呢，”郑号锡抿了抿唇，嘴角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毕竟我们是以这个方式结婚的，我想着万一哥还有着没有放下的感情，那么对哥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呢，所以我一开始这么想着，以为哥是想到和我结婚了，所以有些不开心了。”
有些着急的摆了摆手，闵玧其用着念rap一样的语速解释道：“我在之前没有恋爱过，完全没有什么没有完结的感情经历。”
“嗯，知道了。”
郑号锡垂下眼帘看着闵玧其拇指上还没有贴平整的创可贴，他用着自己的拇指顺平了那人手上的创可贴，因为触碰到伤口的原因，闵玧其闷闷的哼哼了一声，那人听到了他的哼哼声后，低下头隔着创可贴吹着那人的伤口处。
闵玧其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不知道是因为车内空调温度过高的原因，还是因为郑号锡这样暧昧的动作让他害羞了的原因。当事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随后拉开了车门先下了车。
如果说车内的温度对闵玧其来说是火炉的话，那么车外的温度就是浇灭火炉中旺盛火焰的那一盆冷水。
拜风所赐，脸颊上滚烫的热度一下就消逝了。闵玧其打开了后备箱将购物袋全部拿出，正愁没有手关上后备箱的时候，郑号锡跑了过来替他关上了后备箱的门，随后从他的右手上接过了购物袋，给他腾出了一只手用来锁车。
两人都将手里的购物袋抱到怀中，肩并着肩，步伐一致的朝着单元楼中走去，进入单元楼后有些不凑巧的发现电梯停在了顶楼，这让他们俩不得不靠着墙壁等着电梯的降落。
“哥的那个同事，什么时候下班呢？”
“朝九晚五吧？”闵玧其记得自己实习的第一天人事部的部长就和他说过关于上下班时间的问题，不过他从第一天就没有遵守过这样的规定，“不过他不算是我的同事，我不在我爸那边上班的。”
“那么哥是不工作吗？”
“我有自己的工作室，”闵玧其顿了顿随后又详细的重复了一下，“就是摄影工作室，因为我很喜欢摄影。”
电梯抵达了底楼后，他们俩等电梯内的人全部出来后才进入电梯内，闵玧其按下了楼层按钮，郑号锡则凑过去先他一步按下了关闭键，闵玧其有些疑惑的看着郑号锡，结果那人一本正经的抬起了手腕查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我们还有三小时二十三分钟，今天是哥做饭的话，不能什么事情都交给哥，我来帮哥打下手吧，哥做主厨工作。”
“就像你刚才那样帮我按关闭键那样的下手吗？”闵玧其起了逗弄那人的兴致，大胆的开着玩笑。
“嗯，对呀!这样也是分工合作呀!”郑号锡举起了手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像是加油一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太多，所以我和哥都要努力。”
闵玧其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着不断变换着的楼层数字，一瞬间他想起了成年时对父母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事情。
当时母亲劝过他不能有这个想法，并且告诉他，结婚后会有这他想不到的幸福感。
那时候他不觉得自己的父母婚姻是幸福的，所以没有相信自己母亲的话，
但是他现在相信了。
他似乎从他与郑号锡这样的对话中感觉到了那所谓的“幸福感”。
至少在此刻，他真的感觉到了幸福感。
*
“哥，你做饭的水平真的提高了不少。”
朴智旻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后，冲着正在给自己身边的陌生人夹菜的郑号锡比了个大拇指，但是看到那人给陌生人夹菜都没有给自己夹过菜后，他收回了大拇指，随后扁了扁嘴，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都没给我夹过菜呢，以前没有过，现在也没有过呢。”
“我这不是看这个孩子只吃饭不吃菜才给他夹菜的，这样吃营养一点都不均衡。”郑号锡说完后夹了个虾放进闵玧其的碗中，而后用着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哥，你知道吗，这个虾真的超级好吃。”
闵玧其用手剥去了虾壳，将干净的虾肉扔进了郑号锡的碗中，随后用着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这顿晚餐是我烧的，你难道觉得我自己会不知道这个虾很好吃吗？”
小松鼠咀嚼着碗里的虾肉，他用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因为好吃的味道让他一脸满足，与郑号锡还算熟悉的朴智旻是第一次看到郑号锡会有这样的表情，他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在感受到闵玧其的目光看向自己后，立马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恢复了平时该有的表情。
“所以这段饭，是您做的吗？”
一直埋头吃饭的田柾国终于抬起了头，他用着那双圆圆的兔眼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闵玧其，喜欢观察人的朴智旻觉得奇怪，他第一眼见到田柾国的时候因为那人那张过于稚嫩的脸，他还以为田柾国是哪户人家的孩子，结果当他们在同一层下电梯，又在同一户住宅门口敲门后，朴智旻才知道那人应该就是闵玧其的朋友。
与那张脸不相符合的，是那人的眼神，朴智旻总觉得拥有这样容貌的孩子应该会有这亮晶晶天真无邪的眼神，但是田柾国的眼神中没有这些，虽然依旧亮晶晶但是却像沙砾一般无神，他在门口的时候与田柾国对视过几秒钟，那人眼中像是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般，遮挡住了他眼中真正的色彩。
“是我做的，我父亲也知道这些。”
田柾国点了点头，他看到郑号锡正在整理桌上的碗，边站起身帮着那人一起整理，他是一个不怎么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刚才在吃饭的期间郑号锡一直给他夹菜，虽然他摆着一张冰山脸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做法，但是郑号锡刚才对他的好，让他无法做到不在意这些，所以他选择帮助郑号锡一起整理碗具。
一旁的朴智旻见状也站起了身开始整理碗具，这张台子上一共坐了四个人，现在只有闵玧其一个人是坐在椅子上的， 他看着其他人都这么大阵仗一时间认为自己也该站起身，正在他起身的时候，一旁的郑号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洗碗了，哥陪两位客人聊会天吧。”
“我陪哥去洗碗。”
朴智旻自告奋勇的举起了手，随后他将郑号锡还没有来得及拿的碗叠在了一起，有些恶作剧味道的将碗全部放在了郑号锡手上的菜碟中，闹了郑号锡一会，惹得那人不开心了后，又拿了一半的碗，随后好声好气的向郑号锡道歉说自己玩笑开得太过了。
闵玧其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他不再看在自己身后“打情骂俏”的那两人，待两人前往了厨房后，他阴沉着脸，双手捏成拳，敲了敲饭桌桌面，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双脚不停地抖动着，仿佛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一般。
“您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田柾国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杯热茶，此时此刻他正眯着眼睛双手捧着茶杯，俨然一副老者的模样。
“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闵玧其小幅度的翻了个白眼，“虽然是那个关系才结婚的，但是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吧。”
田柾国一进公司就听说过，闵会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接手了国外的分公司，把分公司的运营的不用会长担心，但是小儿子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主，老员工都知道闵会长三天两头就会派自己的司机在整个城区兜风，可这兜风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兜风，这兜风的意思是沿着整个城区去寻找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闵玧其。
“今天来主要是有两件事要与您确认一下，本来我也不打算来的，但是受会长的要求实在没办法推脱，只能让我来向您传达。”
话里又充满了官方语气。
闵玧其挑了挑眉，“你要和我确认什么事情？”
田柾国竖起了第一根手指，“先要确认，您现在是否与郑先生同床共枕，会长很好奇你们之间到了哪一步。”
“我们没有睡一个房间，都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可能睡一个房间。”
说完后，闵玧其就拿起了桌上的红酒瓶，他面前的空杯子中倒满了红酒后，用着失去国家的表情喝着红酒。
“那看来就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所以我刚才看到你们二位之间的的相处模式，可以被规划为……相敬如宾。”
男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抬起眼睛看向对面那人的时候发现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本本子，此时正拿着笔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好了第二个不是问题，是您父亲想要我向您传达的消息，”田柾国将自己面前的本子递给了闵玧其，随后用笔在本子上指了指，“这个就是会长想要告诉您的消息，希望您好好消化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再问我。”
闵玧其半信半疑的看着本子上的内容，从字迹上来看，那确实是自己父亲所写的，内容他来来回回大致看了几遍，他大致概括了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他要配合田柾国的工作，早日完成“任务”，这样他也可以早日摆脱父母对他的束缚。
“如果我不想配合呢？”闵玧其合上笔记本，用着试探的语气询问着田柾国。
“这不会影响我的工作。”田柾国似乎不意外闵玧其会这么说，他接过了笔记本，随后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确定那两人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后，压低了一些声音接着说道：
“因为就算有你的帮助，我们也很难抓到郑号锡公司上的疏漏，郑号锡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同意与您结婚。”
田柾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随后喝了口茶，“但是如果您参与进来，那么您父亲知道了的话，就算没有完成任务，那他也会允许您离开不是吗？”
“而且只需要拍摄一下找得到的文件而已，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完成你父亲所需要的，当然找不到的话您父亲自然也不会为难您。”
男人眯了眯眼睛，又一次将红酒倒满，他曾经很好奇田柾国究竟是为什么可以成为父亲的助理，在刚才那番对话中，他突然明白了父亲选择田柾国的原因。
确实像个天生的说客。
闵玧其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答应田柾国，于是他含糊不清的发出了两声鼻音，又点了点头，算是确认答应了那人。
正在他想要在确认是否真的不会对郑号锡公司造成影响时，郑号锡先从厨房走了出来，“你们表情好严肃，是在聊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吗？”
田柾国将本子放进包里后，他从餐桌前走到了郑号锡面前，又用着类似于机器人语气别扭的询问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郑号锡贴心的给田柾国指了路，告诉他是在走廊尽头书房旁边。大抵是要感谢过于灵敏的耳朵，田柾国道谢后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刚从厨房跑出来的朴智旻与郑号锡小声地交谈着工作上的事情。
“是需要那个文件吗，在我的书房里，我最近还在研究漏洞。”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田柾国倚靠在门上，拿出了手机发送着消息，在用完厕所后他又婉拒了玩纸牌的邀请，说自己明天还需要开会，需要早点回家休息。
见田柾国已经在玄关处开始穿鞋准备离开，那么朴智旻宁愿与这个陌生人一起坐电梯下去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这做电灯泡，所以他也以有工作为由婉拒了郑号锡的邀请。
一走到玄关处，朴智旻就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他友善的提醒着正背对着他穿鞋的田柾国，
“你手机振动了，应该是有消息来了。”
田柾国听到了朴智旻的提醒，他猜也不用猜就知道大概是会长发来的消息，于是他加快了穿鞋的速度，先朴智旻一步离开；朴智旻生怕那人先乘坐电梯下去，便加快了穿鞋的速度，他可不想在充满寒气的楼道里等上几分钟。
“砰。”
门被关上了。有些热闹的房间归于宁静，郑号锡与闵玧其站在玄关处看着关上的门。大抵过了半分钟，郑号锡放松的伸了个懒腰，他锤了锤自己的腰部，小声地说道：“吓死我了，那个田柾国。”
“田柾国怎么吓到你了，你不是一开始还说觉得田柾国是小孩子吗？”
“哥你没看到吗，他一开始上来吃饭的时候连吃了三碗白米饭，要不是我给他夹菜，我估计他要吃第四碗白米饭了！”
闵玧其听到后挑了挑眉，嘴角慢慢的上扬，“你把小孩子照顾的挺好。”
“是啊，照顾的是挺好的，”郑号锡歪过脑袋看着自己身边的闵玧其，“好到智旻都有些不开心了呢。”
男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他垂下了眼帘不再接话；好巧不巧，郑号锡比较敏感，看到那人突然变脸后，有些担心的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房间里又一次归于了宁静，只能听到墙壁上挂着的钟指针和分针运转着的声音，以及面对面站着的人细微的呼吸声。
闵玧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他抬起了眼睛对上了那双有些担忧的眸子，“你和朴智旻……”
那人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闵玧其却感觉自己如鲠在喉，丝毫没有一点办法说下去，于是他摇了摇头，轻声说着没什么，转过身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很想问清楚郑号锡与朴智旻是什么关系，他的内心甚至发出了一个声音，想让他问郑号锡究竟对谁有好感。
但是闵玧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互相说过好感或者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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